這世界上有好人嗎?沒有。有壞人嗎?有。誰?蔣琛。
于望翻來覆去,甚至做了噩夢,在蔣琛懷里,夢到自己在一片森林,身后有藤蔓追著他,他開始跑,跑,那藤蔓去窮追不舍,粗長的莖身靈活而有韌勁,他不敢停,累的氣喘吁吁,腿像灌鉛,前面卻是一片懸崖,他猛然止住腳步,突然摔進一個人的懷里,隨即他兩眼一黑,徹底安穩下來,沉沉地睡著了。
蔣琛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抱著他,像牢籠,也像支柱,給他一個身為男人的壓迫感,卻也是他察覺到危險時下意識依靠的心安。這種潛意識的依賴是什么時候形成的他不知道,或許是在每一次無論是言語還是肢體的接觸中,他眼中的蔣琛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露出他強大、沉穩、無畏的一面。蔣琛知道他在做噩夢,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把人哄睡了,沒再害怕。
次日天亮,于望頂著雞窩頭睡醒了,蔣琛已經穿著居家服悠閑地坐在餐桌邊看報喝咖啡了。于望腦子混混地去洗漱,抬頭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雙眼微腫,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揉揉腦子,把理智揉回來了,也把昨晚的記憶揉回來了。他瞪大眼,臉騰的紅了。恨不得在衛生間墨跡半個小時才出來。
他不知道怎么面對,蔣琛知道。按照他通情達理的一面,他今天應該早早去公司,或者端著咖啡去書房,但是他沒有,他安穩地坐在客廳,像在等待一只自投羅網的兔子,非要于望出來面對他。
三秒后,兔子出洞了。
于望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么鬼祟,但是他幾乎是探著頭左右瞅瞅,看蔣琛沒有留意他,迅速竄到餐桌邊偷著三明治和牛奶走,蔣琛好笑地看著他:“我還以為家里進老鼠了,原來是你。”
于望一頓,氣不打一處來,“你才是老鼠。”
“不是老鼠,你。”蔣琛看著他揚揚下巴,“干嘛呢。”
于望:“吃飯啊。”
蔣琛:“吃飯就坐下好好吃,端哪兒去呢。”
于望瞪著他說不出話,一屁股坐下了,那點兒羞澀被他氣的煙消云散。一大早上的竟然嘲諷自己是老鼠。生氣。
他氣鼓鼓地大口咬著三明治,蔣琛側面看他,還真像個鼠,不過是倉鼠。
空氣一時安靜,只剩于望咕嘟咕嘟喝牛奶的聲音。
過了會兒,蔣琛看他吃完了,起身說:“我晚上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不用等我,先睡吧。”
羞澀歸羞澀,一遇到正事兒于望又支楞起來了,他快速走過來說:“是要去解決負面報道的事?”
蔣琛點頭。他打電話時于望就在一旁,也沒打算瞞他。于望擔心地說:“他們會不會對你不利?”他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