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啞巴了的那些人更加啞巴了。
陸階望著蔣氏:“我這也是為你好。”他看了眼另一邊的陸珈,壓低聲音,“杜嬤嬤實在愚蠢,你沒聽珈姐兒話趕話把我都繞進去了?
“她可是說了我要不給你出頭,就是不給你體面,這話卻也沒說錯,哪里有主母沒發話,奴才先給主子立規矩的呢?
“如今話柄在她手上,我若不立威,你臉上也不好看。”
“可杜嬤嬤跟了我幾十年了!”蔣氏咬牙,“就是要打要趕,也由不得她一個黃毛丫頭發落!”
“怎么是她發落呢?明明是我。”陸階定定道,“我再與你說件事。
“周勝和派去潭州為御史的郭翊已快到京了,今日宮中集議之時,連嚴閣老都在向皇上表態,全力支持胡玉成抗倭。
“嚴陸兩家婚期在即,你也知道咱們兩家等于綁在一起了,我想你應該不會愿意在這個時候,為了個家奴鬧出什么不好的事,再讓自己麻煩纏身吧?”
蔣氏繃直了的身子,頓時萎了。
前番被嚴夫人劈頭蓋臉的斥責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只要提到嚴家,只要說到這些,她就如鯁在喉。
“杜嬤嬤到底是個仆婦,眼界有限,若她有些眼色,無論如何也該知道這當口不能給夫人惹事。夫人是個明白人,總不至于因小失大,非得為了個蠢奴才給自己留下隱患吧?”
陸階目光深深,聲音雖不高,卻字字沉重。
蔣氏咽了咽喉頭,坐了下來。
陸階轉頭:“把她拖下去,明日之前,須得讓她滾出府門!”
說完他淡眉淡眼地掃著下方,然后拿起牙箸給蔣氏夾了塊魚腹肉:“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