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沈輕舟聲音低了下去。“誠如你所懷疑過的,我去沙灣不是完全為了潭州水運,我醒來后記得那天夜里的一切,更記得在最后關頭與我并肩作戰過的你。
“所以我也是想去見你,最初不過是想盡我所能,讓你這輩子能過得輕松些。
“可我也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后來不知不覺我就離不開了。”
陸珈的拳頭不覺軟了下來。
“珈珈,”雪光里的沈輕舟聲線低沉,“我想了又想,依然認為這條路再艱難都好,我還是要走下去。
“本來我以為你跟我想的一樣,可后來卻發現你并不是那么堅定,你不由分說想否認那道婚書,你對我沒有信心。”
陸珈張嘴想分辯,還沒開口就讓他捂住了口:“之前瞞住你,總歸是我不對。如今告訴你,卻是我想讓你知道,我們曾經共患難共生死,我們有過一段無法抹去的前緣。
“上天讓我認識你,我想不光是讓我不再孤獨,同樣也是讓我們能夠真正攜手并肩作戰。
“你——如果我不放棄,你會嫁給我嗎?”
陸珈心里揚起了驚濤駭浪:“你真是異想天開,以你我兩家的立場……”
根本不可能有結果!
“立場不同不過是因為嚴家還在,只要嚴家垮了,奸黨除了,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可是……”
“別可是了,”沈輕舟從袖中取出一本簿簿的冊子,“你先看看這個。”
陸珈語音發澀:“這又是什么?”
“上次在發現你父親截走了杜嬤嬤之后,我就覺得他有些奇怪,于是讓人去搜集了一些消息。
“這是你父親從任以來在朝堂之上部分有爭議的舉措,這些舉措看上去他是幫著嚴家,可事實上又沒有一件是他親自下手傷害到忠良與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