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越說聲音越大,眼淚也如泉涌,在他臉上泛濫得一塌糊涂。
已經快滿十六歲的少年,哭得像個孩子,手背一下下地擦著眼淚,卻絲毫都阻擋不住。
沈博臉色鐵青,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經攥成了拳頭。
門下幾個跟隨他多年的心腹聞聲走進門來,看了看屋里情形之后,要來帶沈追下去。
這些人都是跟隨沈博出生入死過的干將,平日不管是沈追還是沈輕舟都得在他們面前以禮相待,可此刻的沈追宛如一頭犟牛,哪里肯依?
沈博沉聲:“下去!”
早已抿著嘴立在旁側的沈輕舟聞言,轉身就往外走。
“你留下!”
沈博示意那幾個心腹:“把二公子押下去,鎖起來!”
有他的話就好辦了,幾個人齊身上陣,胳膊一扭就把沈追給壓住了,還不到一個眨眼的時間就把人押了出去。
少年的咆哮聲漸行漸遠,隨著房門關上,屋里也逐漸安靜下來,再到變成了一片死寂。
沈輕舟轉身,燈光之下,他的一雙鳳眸也已然通紅。
他把鞭子拋在桌案上。“想打就打吧。”
沈博望著他,良久之后舉步上前,按著沈輕舟的胳膊,讓他在椅子上坐下來。
最后他自己也在對面坐下,然后伸手撫上沈輕舟的發頂,一下下又輕又緩,如同撫摸著一個孩童。
沈輕舟僵直地坐著,下意識把頭別開。
沈博道:“追兒,他不是我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