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珈這話說的刺耳。

    面前這丫頭小姐的氣派倒還是有的，可追究起來卻是成長在沙灣那樣的小地方，沒見過世面，按說不會懂什么弦外之音。

    蔣氏按下浮動的心思，牽上陸珈的手：“先進(jìn)屋。”

    到了廳堂，分賓主落座，蔣氏吩咐蘇至孝家的去備宴席，又朝程夫人致歉：“實(shí)在沒想到今日喜從天降，故而一切都未來得及準(zhǔn)備。怠慢之處，還請寬宥則個。”

    程夫人回話：“珈姐兒是我們的外甥女，是我們妹子唯一的骨肉，自然也算得上半個程家人。程家如何厚待她都是應(yīng)該的。

    “你們?nèi)粢x，當(dāng)重謝這位謝大娘子，沒有謝大娘子和已故的謝先生，珈姐兒多半已經(jīng)尸骨無存。”

    蔣氏將正眼朝向陸珈身后的秋娘，然后站起來，雙手拉著她，屈膝朝她行禮：“程夫人說的是，娘子恩同再造，務(wù)必受我一拜！”

    秋娘慌忙起身：“這使不得！妾身此番同來并非為求回報，不過是大小姐到底由妾身撫養(yǎng)，如今歸家，我終須向尚書大人有個交代才是。夫人可折煞我也。”

    陸珈將她按著坐下來：“俗話說生恩不如養(yǎng)恩重。母親雖是我的繼母，卻從小待我無微不至，與親娘無異。今日若是我親娘在世，豈不是也得拜謝阿娘么？

    “父親，您說是不是？”

    被陸珈點(diǎn)了名的陸尚書，長吸了一口氣，抻身道：“言之有理。”

    于是明明已經(jīng)被架起來的蔣氏，這個禮已經(jīng)不得不行下去了。

    從旁看了這半日的陸瓔，這時笑著上前：“母親說的對，多虧了謝娘子，我們一家才有這重聚團(tuán)圓之日。

    “只是相比較母親，我與姐姐血脈相連，除去父親之外，我們倆就是最親近的人了。

    “所以這個答謝之禮，更應(yīng)我來代行才是。”

    她不由分說，已經(jīng)先向秋娘拜下去。

    完了又面向陸珈，也拜了拜：“總聽著父親母親念叨姐姐，今日終于得見了。到底老天有眼，讓我們姐妹還有聚首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