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布包。就是一塊——或許是做衣裳,又或是納鞋底裁下來的零碎的紅棉布,折起來,縫成了一個一寸見方的小小的布袋子。
它連最平常的綢布都不是。
這樣的粗布,沈輕舟從小到大連見都少見,但此刻承載著菩薩的保佑,掛在他的手腕上。
“給我求的?”
“當然!你可別小看它,李叔可是我們這一片里最出名的道士了,他們家往上七八代都是道士,法力無邊!
“這里頭有塊犁鐵,是避邪的,還有一道符,是驅災的。
“沙灣這邊的小孩子,差不多人手都有過這樣的一個符袋。
“你好好戴著,它一定會保佑你的。”
陸珈說著還鄭重地在符袋上拍了拍。
上回請了大夫給他看過,只說是氣血虧損,虧損成什么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如此看來,多半是病情不輕。
陸珈也不知道為何,李常在說到道符十分靈驗的時候,心里就想到了秦舟。也許,像他這樣的人卻命運多舛,她也實在是看不過眼吧。
沈輕舟攥著這個袋子,反復看了幾眼,忽然舉起油燈,湊到她的臉前。
陸珈看著他陡然放大的臉,不覺身子后仰:“干嘛?”
沈輕舟卻未退回去。燈影下,她額頭上的小絨毛都清晰可見,那塊紅印當然就更加清晰了。
先前暮色深沉看不分明,眼下湊近細看,才知這印子哪里是什么蚊子咬的?
分明就是碰撞出來的。
他直起腰,看著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