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的話音剛落,包間里安靜了一瞬。水晶吊燈的光芒在餐桌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宋明遠(yuǎn)身著定制西裝,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精英氣質(zhì)。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楚先生,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里高就?”“暫時沒工作。”楚北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哦?”宋明遠(yuǎn)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那不知道楚先生以后有什么打算?”楚北看了眼孫玉婷,發(fā)現(xiàn)她正一臉期待地等著自己出丑。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種復(fù)雜的情緒,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孫叔叔說過會給我安排工作。”他如實回答,絲毫不在意這個回答會帶來什么樣的反應(yīng)。“什么?”孫霜婷一臉震驚,優(yōu)雅的面具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你不僅住在玉婷家,連工作都要靠她爸爸安排?”“這也太...”陳雅芝搖頭嘆息,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手腕上的名貴手鐲,“玉婷,你怎么會看上這種...”“楚先生。”宋明遠(yuǎn)打斷了陳雅芝的話,聲音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作為男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yè)。尤其像玉婷這種溫柔的姑娘,需要一個能給她依靠的男人。”楚北瞇起眼睛。這個宋明遠(yuǎn),說話看似客氣,實則句句帶刺。更重要的是,他對孫玉婷的稱呼太過親昵,這讓楚北心中的不悅更深了幾分。“宋先生。”楚北淡淡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以后叫她孫小姐,或者孫玉婷都行,"玉婷"這個稱呼,還是留給我這個未婚夫比較好。”宋明遠(yuǎn)臉色一沉,手中的紅酒杯微微晃動。包間里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孫玉婷卻突然開口:“楚北!你太過分了!我叫你來是吃飯的,可不是叫你來找我朋友麻煩的!”她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意,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楚北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能感覺到孫玉婷今天的反常,但他選擇保持沉默。孫玉婷拿過菜單,開始點菜。她的動作看似隨意,實則每一道菜都經(jīng)過精心挑選。魚子醬、鵝肝醬、惠靈頓牛排、黑松露、生煎鮑魚...每一樣都在萬元以上。服務(wù)員記錄的手都有些顫抖,顯然被這豪華的點單驚到了。臨走前點了兩瓶拉菲紅酒,一瓶售價十二萬整。點完后,她特意將菜單放在楚北面前,目光中帶著挑釁的意味。楚北掃了一眼價格,面不改色。在場的人都等著看他的反應(yīng),卻見他神色如常,仿佛那些天價菜品只是街邊小攤的便飯。孫玉婷暗自咬牙。這個男人,怎么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她本以為看到這些價格,楚北至少會露出一絲慌亂,但他的反應(yīng)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楚先生真是好氣魄。”宋明遠(yuǎn)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明顯的諷刺,“這頓飯可不便宜啊。”“是啊。”陳雅芝接話道,“這可比我們平時吃的貴多了。楚先生不會是想讓玉婷買單吧?”孫霜婷推了推眼鏡:“或者是想讓孫叔叔付錢?”楚北依舊保持沉默。他能看出這些人是在故意刁難他,但這種小把戲在他眼里不值一提。服務(wù)員很快上了酒,宋明遠(yuǎn)主動給每個人倒上。當(dāng)他給孫玉婷倒酒時,動作格外溫柔,目光中帶著某種特殊的情愫。“玉婷,”宋明遠(yuǎn)舉起酒杯,“記得大學(xué)時我們經(jīng)常來這里嗎?那時候...”“宋先生。”楚北再次打斷他的話,“我剛才說過了,叫她孫小姐。”包間里的氣氛再次凝固。孫玉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狠狠地瞪了楚北一眼。楚北卻在想著別的事。他能感覺到,這頓飯不簡單。孫玉婷叫他來,恐怕不只是為了介紹朋友這么簡單。這些人明顯是商量好要給他難堪。尤其是那個宋明遠(yuǎn),眼神里的敵意根本藏不住。從他對孫玉婷的態(tài)度來看,這里面恐怕還有些他不知道的往事。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他楚北行事,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既然孫玉婷想玩這種把戲,那就陪她玩玩好了。反正...他也想看看,這些所謂的上流社會,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樣來。菜品陸續(xù)上桌,精致的擺盤配上昂貴的食材,確實稱得上是視覺與味覺的雙重享受。但在這奢華的氛圍中,卻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火藥味。楚北優(yōu)雅地用餐,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他的舉止投足間反而顯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從容,這讓其他人感到有些意外。“楚先生的餐桌禮儀倒是不錯。”孫霜婷突然說道,語氣里帶著一絲探究,“看來平時沒少在高檔場所用餐?”楚北放下刀叉,擦了擦嘴:“不過是基本的禮儀罷了。”“基本禮儀?”陳雅芝輕笑一聲,“我看楚先生是經(jīng)常出入這種場所吧?不知道是靠什么...養(yǎng)成的這種習(xí)慣呢?”話里的暗示不言而喻。孫玉婷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但她什么都沒說,只是低頭切著盤中的牛排。就在氣氛即將再次陷入尷尬時,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服務(wù)員將孫玉婷點的菜品一一擺上餐桌,精致的餐盤在水晶吊燈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楚北看著眼前這些所謂的高檔美食,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惡心。餐盤上的鵝肝醬被精心擺盤,點綴著黑色的松露碎末,看起來確實賞心悅目,但這種西式料理對他而言早已失去了吸引力。他的目光掠過桌面,掃過那些價格不菲的餐具。銀制刀叉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餐盤邊緣鑲嵌著繁復(fù)的金邊花紋,就連餐巾都是用最上等的亞麻布制成。這一切都讓他想起了老頭子。那時候,老頭子突然迷上了西餐,每天變著花樣做這些玩意。從最基礎(chǔ)的牛排到最奢侈的魚子醬,從普通的意大利面到昂貴的龍蝦,那段時間連他養(yǎng)的大黃狗都開始嘔吐。“各位,請隨意。”孫玉婷優(yōu)雅地拿起刀叉。她的目光不時地瞥向楚北,想要看看這個“鄉(xiāng)下人”是否能夠應(yīng)付這種場合。楚北依舊保持著沉默,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面前的餐具紋絲未動,仿佛那些精美的食物與他無關(guān)。“楚北,你怎么不動手啊?”陳雅芝端起紅酒杯,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該不會是不會用這些餐具吧?”孫霜婷立即接過話茬,臉上掛著假惺惺的笑容:“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用刀叉?這可不比用筷子那么簡單。”“就是啊,”錢泰青冷笑著插話,手指輕輕敲擊著高腳杯,“這種高檔餐廳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來的。有些人,還是去街邊小店比較合適。”宋明遠(yuǎn)也跟著附和:“確實,有些人就該有點自知之明。這種場合,還是得懂規(guī)矩才行。”楚北依舊沉默,但他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這群人在他眼里就像一群土包子,正在炫耀著自己吃垃圾食品的本事。連他家的狗都不屑一顧的東西,有什么好得意的?孫玉婷看著楚北的反應(yīng),唇角微微上揚。她就是要讓楚北知道,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種高檔場所,不是他這種人能夠駕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