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早飯,等沈青梅把廚房收拾好,她要背走的行李包就已經從西屋被拿到了堂屋。
“里面給你放了兩個饅頭,夠這一路上吃的了,還有這些錢拿著去買車票,我都已經打聽過了,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要是花到了別的地方,那你就走著去江水市吧。”
沈青梅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直接拿了錢和行李走人,多一句話都不愿意再說,腳步不停,一直走到村口,才慢慢的把腳步放緩。
終于可以離開這兒了。
她對家里的婆婆和丈夫毫無留戀,兒子廠區里的號碼她早就已經倒背如流,臨走之前,她只想著再跟女兒說一聲。
因為手里除了買車票的錢多一分都沒有,所以沈青梅光是去女兒那里就走了十多里路,就為了把自己的去向說清楚,不讓女兒記掛著,以后她不在家,女兒也少回那個地方。
靠一雙腳走路,沈青梅到縣城坐上長途汽車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饅頭路上吃了一個,包里只剩一個了。
生平第二次到江水市,上一回她來這里的時候,還是二哥二嫂結婚,很多地方都已經不一樣了。
她早就已經不記得去二哥家的路,好在還有地址,一路打聽著也找到家門口了。
沈躍去接人的時候,三姑正在吃飯,他爸媽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差跳起腳來罵人了。
聽完緣由,沈躍不光想罵人,他想打人的沖動都有了,這都什么年代了,沒見過有這么作踐人的。
誰家出遠門只拿坐長途汽車的錢,從車站到家里,舍不得打車還不能坐公交車嗎。
三天兩夜,只給拿了兩個饅頭。
別說是一家人了,就是在一塊住了幾十年的鄰居,也沒必要冷心冷清成這樣吧。
“你們也別生氣了,我跟他們說一個月有二十塊錢的工資,多出來的那十塊錢,我自己拿著,不讓他們占這個便宜。”
他們已經占便宜了,若是換做沈躍,一分錢都不會給的,而且早就跟那王八蛋離婚了。
老太太搓了搓手,給了那邊二十,還剩十塊,也就是說,三妹一個月有三十塊錢的工資,而且還包吃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