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展昭和白玉堂從安樂侯府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jīng)露出了微微的晨光。這一夜,兩個人幾乎走遍了整個安樂侯府,將府內(nèi)的虛實也探了個不離十。
出來以后,他們也沒耽擱,而是直接回了客棧。將房門關(guān)好,兩個人對面而坐,臉上的神情都略顯凝重。
展昭瞇了瞇眼睛,先開口道:“我真是沒想到,龐大哥的親兵竟然會出現(xiàn)在安樂侯府。看數(shù)目,少說也有兩百多人。沒有皇上的命令,擅自調(diào)動這么多軍隊,龐大哥這是要干什么?”
白玉堂長眉一挑,淡淡地道:“俗話說疏不間親,如今弟弟有難,哥哥派兵支援,豈不是合情合理的舉動?”
展昭一皺眉,搖頭道:“這不可能。就算是疏不間親,龐大哥也不可能為了龐昱違抗皇帝的命令。他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大將軍,怎會不知道這里面的厲害。萬一這件事被言官知道,在皇帝面前參奏他一本,即使皇帝不想處罰他,也沒辦法包庇。就算他父親是太師,恐怕也保不了他。”
聽著展昭這番話,白玉堂嘴角微勾,笑道:“展大人當(dāng)了幾年的官,對官場上這一套規(guī)矩倒是弄得很明白。”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打趣我。”展昭白了他一眼,憂心地道,“且不說龐大哥此番舉動是為了什么,只說這一次我們來陳州查賑,本以為對手只有龐昱一人,如今又加上了龐大哥,事情愈發(fā)棘手了。”
“我看未必。”白玉堂瞇著眼睛看了看展昭,淡笑道,“依我看,龐大哥這些親兵,未必是為了阻撓查賑一事而來。”
展昭一怔,詫異地道:“不為此事,還能為了什么?”
白玉堂道:“你自己剛才也說,龐大哥是個拎得清的,不會明知是死還要違抗皇命。他要是知道皇上派包大哥前來查賑,一定不會派兵阻撓。我想,這兩百親兵來到安樂侯府,所為的應(yīng)該是別的事。”
“別的事?”展昭愈發(fā)不解,“擺在龐昱面前的除了這一件事,還有何事需要憂心呢?”
白玉堂冷笑道:“龐昱這廝多行不義,你以為除了我們五鼠兄弟以外,就沒有別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展昭眼睛一亮,忙道:“對啊!我怎么把這回事給忘了!小白你說的對!應(yīng)該就是龐昱做多了虧心事,害怕有人刺殺,所以才求龐大哥派來親兵保護他。剛才我們在安樂侯府中,除了看到那些親兵以外,還看到很多江湖人士,這些人肯定也是為了這個目的才被招攬進(jìn)安樂侯府的。”
白玉堂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龐大哥為人正直,但卻有龐昱這種禽獸不如的親兄弟。他派兵保護龐昱,是出于手足之情。但如果他知道皇上派人來陳州查賑,而且派的人還是包大哥。他又會有何行動呢?”
“這——”展昭皺了皺眉,思忖片刻,卻搖了搖頭,“這我就猜不出來了。手足情深,就算是龐大哥那樣英明果斷的人,也未必真能夠大義滅親。”
白玉堂點頭道:“也許吧。不過,我們也不需要等待太久了。”
“哦?”展昭一怔,看向了白玉堂,“你這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