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耳邊傳來嘩啦水聲,秦郁才恍然回過神來,他連忙轉身,小手緊緊捏著身側衣角。
“師尊?”
秦郁小心翼翼。
身后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不一會兒,秦郁聽到師尊淡淡的嗯了一聲,他慢慢轉回頭。
青年正漫不經心系著腰帶,似有似無的一抹春光略過,秦郁迅速低頭,耳根子漸漸浮紅起來。明明只是一眼,他的腦子里卻久久揮散不去剛才的景色,師尊墨發及腰,隨意披散著,并未束起,應該是用內力烘干了頭發,那發絲輕柔又飄逸。身上僅僅著了一件白色中衣,更顯得師尊身形清俊纖細,被水汽蒸得有些泛紅的眸子這么淡淡看過來,秦郁感覺心跳得厲害。
元矜泡了溫泉,身上的傷痕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魔尊的那一掌可不是說笑的,元矜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五臟六腑都像被攪碎了。
哪怕泡了溫泉。
胸口仍隱隱作痛。
他唇色蒼白地捂著胸口,神色一瞬間有些恍惚。當時他蒙著白紗巾,師兄并未認出他,以為是他追殺的一個仇家,那仇家也時常以白紗巾露面,因此師兄招招都很致命。
元矜慢慢垂下眸子。
幾年前,師兄突然入魔,在昆侖山大開殺戒,當時死了不少弟子,后來師兄突然消失了。
不久后,成了魔尊。
而他的心魔也跟師兄有關,當年師父和師叔幾個因為跟師兄對抗而身隕,整個昆侖都視師兄為眼中釘,恨不得飲其血吃其肉,只有元矜沒有,他的心偏向了深愛的師兄,而這與他所修的正道相悖,于是漸漸的他有了心魔,每月必有三日受遭萬蟻啃食的痛楚,因為他舍棄不了兩者之一。
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玉樹臨風、清冷孤傲的青年了,為了師兄,他把冉徽何當成了容器。
只等待那個時機。
冉徽何的靈氣十分純正,只要自己汲取過來,體內的魔氣便能被壓制,瞞過天陵和冰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