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么辦?唐婉瑩心里頭一陣慌亂,額頭上不斷有汗珠順著臉頰滾落,忽然,思緒萬千地的她,腦海里蹦出了一張笑臉,一張淺淺的,溫柔的笑臉。
笑臉的主人,是一個少年,看似稚嫩,可在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下,似乎藏著許多秘密,許多讓唐婉瑩想要去一探究竟的秘密。
“唐婉瑩,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那個王八蛋干嘛。”唐婉瑩搖了搖腦袋,感覺俏臉發(fā)燙,整個人都有些燥熱,心里暗暗罵著自己實在是有些不懂事,自己都性命攸關(guān)了,竟然還在想那個小王八蛋,但似乎思念的口子一旦揭開,就很難被制止住。
作為一名警務(wù)人員,她竟然不小心著了犯罪人的道兒,她心里雖然懊惱,但她此刻沒有再責(zé)備自己,反倒是在腦海里一遍遍浮想起那個少年,那個此間少年。
“行了,唐婉瑩,你別想了,如果這次能夠順利逃脫,自己一定要大大方方的表達(dá)自己的心意,如果不能,那下輩子一定要做一個更加勇敢的女孩,一個敢為愛奮不顧身的女孩。”唐婉瑩自我安慰般暗暗發(fā)著毒誓,起伏不安的心境也隨著這番類似于自我催眠的心里陳述變得安靜沉著了下來。
車子一直勻速行駛,唐婉瑩看不到外面,也不知道自己昏過去了多久,只能根據(jù)路況和停車的次數(shù)判斷,剛開始還會停幾次車,到了后來,就感覺車速明顯提升,再也沒有停過車,說明這輛車正由市中心向郊外駛?cè)ァ?br/>
唐婉瑩掙扎著憋了一大口氣,再一次朝著車尾燈的方向挪動了過去,又用腳踹了幾次,終于感覺到車尾燈有些松動,于是,她歇了幾分鐘,緩了幾口氣,再繼續(xù)用力,終于踢碎了尾燈罩,哐啷一聲,車尾燈被踢碎掉,露出了一個小洞,似乎是因為車子高速行駛,有些大的碎裂聲并沒有引起駕駛員的注意。
車尾燈破碎之后,有一些昏暗的光線隱隱透進(jìn)來,這光線極其黯淡,估摸著應(yīng)該是殘存的月光,與此同時,外面呼嘯的風(fēng)聲預(yù)示著這輛車的車速極快。
?唐婉瑩知道,現(xiàn)在是自己最后的機(jī)會,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車子行駛到了什么地方,周圍還有沒有其他車輛或者行人,但她還是希望能有一絲機(jī)會,被人發(fā)現(xiàn)這輛車子的后備箱里有個大活人。
因此,她努力挪動身子,忍受著那外面呼嘯的冷風(fēng)吹打在腳面上,把一只腳的腳尖順著小洞緩慢伸出去,破碎尾燈上面的碎渣子扎在唐婉瑩那雪白的小腳上,滲出了殷紅的鮮血,唐婉瑩忍耐著那有些刺骨的痛感,掙扎著不停活動著腳尖,暗暗祈禱著外面有人能夠看見。
又過了不知多久,唐婉瑩的腳都有些僵硬了,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冷風(fēng)過度,總之,她已經(jīng)失去了對于那只小腳的知覺,就在此時,外面倏忽間,透過小洞,射進(jìn)來一處明耀的光線,那光線里,似乎帶著希望。
“君塵,君塵,你,你醒醒啊!”王石哆哆嗦嗦地駕駛著汽車,一面用騰出來的一只手拼命搖晃著打著瞌睡的龍君塵。
“喂,你干嘛,我說了,到了再叫我啊,困死我了。”龍君塵煩躁地?fù)荛_了王石的手,大大地打了一哈欠,身心俱疲讓他懶得理會王石有些焦躁的語氣。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翻個身子,閉著眼繼續(xù)睡的時候,王石的手又伸過來了,“君塵,你仔細(xì)看看前面啊,是不是,出事了啊!”
聽到“出事”兩個字,龍君塵心里一驚,王石那不似玩笑的語氣也讓龍君塵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忙不迭地睜開了眼,直直地看著前方。
此時,他們的汽車,正行駛在前往龍門山山腰處的盤山公路上,四周一片漆黑,呼嘯的風(fēng)聲好像是沉睡的巨獸在發(fā)出嗚咽的咆哮,只有車燈照射的地方能夠看清些許模糊的景象。
龍君塵眼睛聚了會兒光,活動了一下因為睡姿而有些發(fā)僵的脖子,看到在他們的車子前面還有一輛車,一輛漆黑的轎車,但似乎右邊的尾燈好像壞了一個,龍君塵剛剛注意到這點,正在納悶會是誰大晚上開個破車跑到這荒郊野嶺來,陡然間瞳孔一縮,整個人登時就從椅背上坐了起來,“那是?!”
視線所及之處,在那車燈破碎的空隙里,一直鮮紅的東西從那小洞里伸了出來,似乎還在輕微地顫抖著,而且,上面的鮮紅似乎還在流動,順著某個白花花的東西緩緩地往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