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生得俊美,性子卻與寧王不同。
寧王是冬雪中的寒梅,幽香靜默,而他是春枝上的芙蓉,溫柔得太過招搖。
他的笑容總能輕易地俘獲未經世故的少女心,不知是京中多少女子的春閨夢中人。原主對他,就是這樣從沉醉到執迷,從執迷到毀滅。
“在那風口上站了許久,可凍壞了吧。”他伸出手來,叫她起禮,又勾了勾唇角,“前兩日聽說你來了,你難得出一趟洛水山莊,入京逛逛,我卻幾日沒顧上。只因這風箏大賽,明安城中遠客不少,我實在是脫不開身。莞兒,你不怪我吧?”
若在從前,她會故作鎮定地輕輕把手放在他掌心里,看似矜持疏離,其實低垂輕顫的長睫、微紅的臉,早就出賣了她的緊張和欣喜。就算曾有些許輕怠讓她不滿,也是可以頃刻間被諒解的。
然而今日,她像是對他伸出的手視而不見,只淡泊有禮地說了句“太子言重”,便自行起了身。
祁慕嶼訕訕地背了手,命人賜座。然后,他又轉過身,徑自與紀星河說話去了。
有人為舒莞加了座,椅子剛放下,旁邊一位千金小姐便神色不悅地說了聲:“慢著。”
嬌養得細皮白肉的手往邊上指了指,她給了舒莞一個冷淡的白眼。“我的婢女紅玉也站累了,勞駕,把舒小姐的位置再往那邊挪一挪。”
那邊視野沒這邊好,而且,她把婢女排在舒莞前面,顯然是故意欺負人。
舒莞站著沒移步,還按住椅背,不讓人動。
系統給出了人物信息,這位千金小姐是丞相趙岷之女趙萱,也是來參加風箏大賽的。只是,奪魁并非她的主要目的。
舒莞方才就瞟見她了,她生得明艷嫵媚,十分打眼,人雖坐在這兒,眼睛卻像在祁慕嶼身上扎了根。祁慕嶼和紀星河相談甚歡,她臉上的失落和醋意藏都藏不住。
她有氣不敢找星河郡主撒,卻也不能杮子挑軟的捏啊。
“原來是洛水山莊的舒小姐,”趙萱轉過臉來,緩緩擠出個大家閨秀端莊的笑容,語氣卻幽涼陰沉,“你自己瞧見了,此間坐的,都是些何其尊貴的人。憑你的身份,能有一席之地,已經是無上的榮耀了,難不成,你還要自己選座?”
舒莞目光向四下一掃,不卑不亢:“我看見了,的確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我不配,紅玉卻可以,原來趙小姐的意思是,你的婢女都可以和太子郡主、王孫公子們平起平坐了?”
觀賽臺上已有人注意到她倆,更有好事者悄悄豎起耳朵,余光不時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