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后的男子著實有些煩人。這步步緊跟在她身后,實是鬧心。
眼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小攤位,宋微歌的身子剛剛拐過就猛然一個轉身,正正撞上身后跟著的男子。二人互瞪著一雙銅鈴,誰也不先開口。
最后,倒還是女子問道:“你怎還不回許府?一直跟著我是作甚?”宋微歌沒好氣的一掌推開,讓他離自己三步之外處站定了腳跟。慕凌淵裝模作樣“誒喲誒喲”地揉著心口:“你這一掌,可著實下了力道。”
女子輕哼一聲,懶得與他廢話。她隨手用手背排掉肩上的棉雪,也不想聽對面這男人的絮絮叨叨,繼而轉身繼續朝前走。誰知這一轉身不知什么又撞了她一下,她腳下一時毫無防備,接著連連后退。
慕凌淵眼疾手快的握住女子的肩膀,將她穩穩扶正。抬頭看去,那拐角處的攤位旁不知何時站了一位笑瞇瞇的男子。小雪綿綿落下,男子一席青衣而立,衣衫單薄,卻笑成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而手中執了一把鋼扇擱置胸前,在那里不停地晃呀晃,扇的飄落的雪花又旋轉著上升。
一時間,二人心中警鈴大作。然而還不待他們開口,對面這青衣男子確是率先笑道:“誒呀,原來是江都王……實在是失敬失敬。”
宋微歌瞬間瞪大瞳孔,身后的慕凌淵也蹙起眉頭。
“江都王這是怎的了?怎么一副不認得在下的模樣?”青衣男子“呵呵”笑兩聲,“是了,在下一無名小卒,江都王實是不該記得……”他收斂目光,“啪”的一聲利索的合上手中展開的鋼扇,像模像樣的彎下腰身,嘴角雖微微上揚眼中卻毫無笑意。
青衣男子先是看似恭敬地拜了拜,晃晃手中的鋼扇,而后繼續道:“在下花任絕……”她輕輕上挑眉毛,彎起眼角,帶有笑意的盯住前方白衣金紋的女子。
宋微歌瞇起雙目,拍開自己肩膀上的一雙大手,對著面前的青衣男子斥道:“你是恩怨閣的人!?”
“看來江都王還是記得在下的……”男子樂呵呵地笑著,直起了腰身。
宋微歌冷笑一聲:“自然是記得的。”她和身后的慕凌淵對視一眼,豎眉怒喝:“恩怨閣堅持不懈的和朝廷作對,我當然要記得——不知今日在此,你們究竟還要作甚!?”
“王爺今日怕是說錯了!”青衣男子把玩著手中的鋼扇柄,在手指間靈活地轉動著,末了手下一個猛收握住了柄端,兩指用力將鋼扇前后搓開,再次在胸前扇呀扇:“是在下想找王爺您,可不是恩怨閣。”
女子感到好笑:“不是?”
“不知王爺聽過這樣一號人嗎?”花任絕晃晃腦袋,換了個姿勢直視宋微歌:“這江湖上有一種人,敷百面,可似眾生……”
玄衣男子默了良久,這時終于開了口:“‘笑面人’?”
“哈哈,將軍所言極是。”花任絕笑得開懷,朝著對面二人輕快地挑下眉毛:“那不知二位還是否聽過一句話?”